春困秋乏,不想动?且看古人的“坐”法……
俗话说,春困秋乏。立秋后,很多人总感觉没精神,能坐着绝对不站着,能躺着就不坐着。然而“躺平”对环境要求太高,怎么“坐”舒服又健康,也是个令人发愁的问题。翻开史料,走进博物馆,或许能从古人的那些“坐”法中找到灵感。
只因坐姿
孟子差点要休妻
关于坐的故事有很多,比如在历史上我们熟悉的故事“孟子休妻”,正是箕踞这种坐姿引起的。在当下,跟箕踞类似的坐姿就是“葛优躺”。人们常说“站有站相,坐有坐相”,作为礼仪之邦,古代中国对坐姿有各种各样的讲究,什么“蹲踞”“箕踞”“安坐”“正坐”“跪坐”“经坐”“恭坐”“肃坐”“卑坐”,这些词究竟都代表什么姿势?
“跪坐”是席地而坐时最常见的“坐”法。殊不知,同样为双膝着地,跪、坐、跽亦有细分。“坐”,又叫“正坐”,是双膝跪地、臀股紧贴小腿及脚后跟的姿势。若此时将臀股抬离腿足,或跪而俯首叩拜、作揖,便称为“跪”,又形成跪拜之礼。与“跪”类似的“跽”,则是以膝盖支地,身躯挺直,多用于社交对话时表示郑重、敬意或戒备。《史记·项羽本纪》中记载,鸿门宴上,项庄舞剑,樊哙入席怒视项羽,“项王按剑而跽曰‘客何为者?’”从项羽坐姿的转变,就能看出他的忌惮,他急了。
坐、跪、跽,虽然姿态不同,但都属于礼节范围内的正经坐姿。而“踞坐”是一种臀部直接着地的“非正式”坐姿,又分“箕踞”和“蹲踞”。“箕踞”是在坐下后双腿向前自然张开,形似簸箕的坐法;而“蹲踞”则双膝弯曲上耸,双脚与臀部贴地,更接近今天所谓的“亚洲蹲”。这两种踞坐在古人眼里都是极其不雅且“非礼”的,通常被视作不懂礼教,交往时不够尊重对方的行为。
不过,在现代考古发现的文物中也能找到一些踞坐的“例外”。譬如出土的部分舞乐俑,他们箕踞,是要将乐器放在腿上演奏,绝非不礼貌的意思。
在市博物馆“龙蟠虎踞”展厅六朝乐舞艺术青瓷伎乐俑展柜中,便可以看到一套青瓷伎乐俑群。从陶俑们的服饰和姿态上,不难推测这是一场十分精彩的宴乐。
这些“神器”,让人坐得舒服又优雅
在影视剧中,常常出现古人席地跪坐的场景。古人长时间跪坐,腿会不会麻?
答案是会的。《韩非子·外储说左上》有言,“叔向御坐,平公请事,公腓痛足痹转筋而不敢坏坐。”早期人们席地而坐时,普遍认为跪坐是一种尊重和庄重的姿势,而跪坐时如果没有外物的支撑,久坐之后,脚后跟、小腿等部位会被压得疼痛难忍。这里的“腓痛足痹转筋”就是长时间跪坐引起的腿部、足部的种种不适。
那古人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?
在成都博物馆的成都历史文化展厅,有一件名叫“支踵”的漆器文物,乍看并不惊艳,但它却是古人的“护膝神器”,“支踵”主体为小型凳状结构,使用时夹在两条小腿之间并隐藏于臀部下方,外观仍保持传统跪姿形态,却能减轻双腿和膝盖的压力。
这件“支踵”,出土于成都老官山西汉木椁墓。实际上,这类器物最初在山东、湖北、湖南、四川等地汉墓中多有出土。它们造型相似,均为木质胎体,整体呈“T”形,有一个椭圆形略微下凹的面板,下面接一个束腰圆柱为底座,长30多厘米,宽10多厘米,通体高10至15厘米。
先秦时期,古人的家具用品,除了筵、席之外,在席前还会设置几、案,是一种席地而坐时的抚凭之器。
在汉代的礼仪规范中,坐姿有着严谨的划分。而风流倜傥的六朝人表示:“正襟危坐?婉拒了哈!”于是乎,凭几成为当时贵族喜爱的家居小物件。它几面为弧形,下有等距的三条腿,形成三角支撑,既可搭肘而靠,也可后背而倚,还可伏几而坐,是妥妥的多功能好物。此外还流行一种松软靠垫——隐囊,适合整个人瘫靠在上面。随地大小躺的松弛感,在六朝人的家中即可轻松实现。
南京市博物总馆工作人员介绍:“我们馆藏一件东晋的陶凭几,值得一提的是,这款凭几还是兽足‘限量款’,可见六朝人的生活情趣。”
告别席地而坐
迎来“垂足而坐”
对于古代席地而坐的演变,著名史学家尚秉和先生做了总结:“盖席地之风历三代两汉,至晋而更。跪坐之容,历三代两汉以讫于唐,约数千年,至宋而革。”
也就是说汉晋以后,直至南北朝时期,高足家具才逐渐出现在古代人们的生活中。告别席地而坐的主流时代,膝盖解放,视线变高,整个人都通透了。
较早在中原地区流行的高足坐具要数“胡床”,即现代的“马扎”。它由北方传入中原,张开可为座椅,合上便于携带收纳,早期颇受行军武将喜爱,而后受到广大汉族文士的接纳与青睐。宋代时,胡床演变为更为稳固、有靠背的“交椅”。
到明清两代,五花八门的高足椅、凳、墩层出不穷,完全融入了人们的起居坐卧。
(审核:欧云海)